1986年，被稱為“軍神”且被評為十大元帥之一的劉伯承即將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手都抬不起來。隱約能聽見他在講話，但是聽不太清楚。家人圍繞在他身邊，靠近他，想聽清楚他究竟在說什么。

劉伯承斷斷續續地念叨一個人的名字：“小華北...小華北...”

 

家人聞聲落淚，小華北是大家心里永遠的痛。

“我對不起小華北...我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小華北是誰？劉伯承為何在臨終前不斷念叨著這個名字？為什么劉伯承會嘆息死不瞑目？

這其中的內情令人淚目，所有答案都塵封在那段殘酷的歷史記憶中。

劉伯承和小華北

劉伯承出生于清朝末年，他的家庭條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還能念得起書。五歲進私塾，十二歲進新式學堂?？墒呛懿恍?，15歲那一年，他父親病逝。從此家境一落千丈，他終止學業回家干農活謀生。

這是劉伯承人生的轉折點，務農不僅磨煉了他的意志鍛煉了他的體魄也讓他深刻體會到了地主階級對農民的極度壓榨，無孔不入，根本養不活一家人。但當時的社會何止他一個務農的如此？天下皆如此。

 

讀了那幾年書讓劉伯承將“以天下為己任”刻在了腦子里，世道艱難，很多和劉伯承一樣的人只是需要有個“敢為天下先”的人站出來振臂一呼，他們立即響應。

辛亥革命爆發那一年，劉伯承看到了救國的希望，他一把剪掉長辮子，去參加革命隊伍。親戚朋友害怕劉伯承會因為參加革命被反動派殺害，都勸他老老實實務農。劉伯承卻視死如歸，“大丈夫當仗劍拯民于水火，豈顧自己一身之富貴”？

讀軍校時，他把中國古代的兵書，比如《吳子》《孫子兵法》熟讀成誦，一字一句分析。劉伯承在軍校這段時間，為他以后的戎馬生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軍校畢業后，他被分到革命隊伍里，參加了討伐袁世凱的戰役。1916年，在豐都戰戰役中，命懸一線。兩顆子彈朝他飛去，一顆打進了他右邊的太陽穴，直接從右眼里飛出。另一顆擦著他的頭頂飛過，幸虧，沒有擊中。

 

劉伯承醒來時，身邊都是戰死的士兵。是戰友們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了他還活著，給他簡單包扎敷了一點草藥。北洋軍閥在追殺他們，劉伯承躲藏了起來，因此耽誤了治療。

眼傷不斷惡化，劉伯承不得不偷偷找到一個德國軍醫開的私人診所做手術拯救。這個德國軍醫告訴他，把腐肉挖干凈之后再安裝假眼，要做全身麻醉。

劉伯承問了懂西醫手術的朋友，在眼部那個神經密布的敏感點打麻醉是會對神經造成不好的影響。于是他提出，不打麻醉堅持做完手術。德國軍醫感覺劉伯承是瘋了，以他多年的行醫經驗，病人在不打麻醉的情況下做完整個手術可能會痛死。所以他嚴厲拒絕。

但是劉伯承堅持，而且讓三弟幫忙作證，如果他下不了手術臺，責任自負，和這個德國軍醫沒有一點干系。劉伯承忍著劇痛撐住了手術全程，他痛得全身冒冷汗，德國軍醫比他還緊張，額頭的汗水一直在滴，護士不斷給他擦汗。

手術完成后，劉伯承居然告訴德國軍醫，“你一共下了72刀”。德國軍醫無比震驚，大喊“上帝，這是一塊會說話的鋼板”。

 

劉伯承身體恢復后又參加了北伐戰爭，作戰勇猛，身經百戰。雖然劉伯承的在軍隊中的軍銜越來越高，權威越來越大，但是他看不到拯救中國的希望，可是他左思右想，不知道出路在何處。

他不是一個機器，也不是為了打仗而打仗，1923年，他又受了傷。養傷期間，他還在思考自己所走的路究竟能不能救國救民。無意中，他結識了幾個信仰共產主義的人。這幾個人幫劉伯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劉伯承將信將疑，跟著其中一個共產主義者到了北京、上海、廣州很多地方實地考察國情和民情?？疾斓慕Y果使劉伯承徹底改變了他以往的想法，他意識到“三民主義”救不了中國，一味打仗也救不了中國，只有共產主義才能救國救民。

1926年，劉伯承正式加入共產黨。這時還是國共第一次合作期間，看起來一派和氣。但到了1927年，國民黨當局毫無征兆地對共產黨“先下手為強”，在各地逮捕、殺害共產黨員。劉伯承徹底看清了國民黨當局的真面目，鐵了心跟著當時既沒有武裝組織也沒有錢的共產黨走了。

 

劉伯承自此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主義者，成為一名堅定的共產黨員。從南昌起義到五次反圍剿，從長征到抗日戰爭，劉伯承堅挺在第一線。終于，抗日戰爭勝利了，眼見著，大家可以喘口氣了，蔣介石為首的反動派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時間來到了重慶談判，毛澤東等同志遠赴重慶與蔣介石等國民黨進行和平協商。但蔣介石卻下令讓特務們潛伏進延安殺害了“小華北”，想給予劉伯承重重一擊，讓他無法和閻錫山的軍隊好好較量。

國民黨特務為什么認為殺害“小華北”可以讓劉伯承理智喪失、一蹶不振？為什么偏偏對“小華北”下手？

因為小華北是劉伯承最疼愛的一個孩子。

 

劉伯承結婚很早，第一任妻子程宜芝是1910年娶的，算是包辦婚姻吧，但是兩個人感情還可以。程宜芝生了三個孩子，帶著孩子在老家等待劉伯承。劉伯承在外打仗，無暇回家，和這幾個孩子的關系很一般。

第二任妻子吳景春是在1930年成婚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兩個人在1932年失去了聯系，再也沒見過。

第三任妻子是汪榮華，1931年成為一名女紅軍，跟隨大部隊長征，是個堅韌不拔的女孩子。汪榮華和劉伯承在1935年長征快結束時產生了感情，惺惺相惜。

劉伯承和汪榮華生了七個孩子，小華北是劉伯承的二女兒，劉伯承非常喜歡這個孩子。

 

只是劉伯承和汪榮華沒有時間照顧孩子，劉伯承內心很愧疚，沒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想念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們沒有這個條件。

小華北被殺成懸案

劉伯承和汪榮華把小華北安排進延安中央托兒所，這里的孩子都是革命者的后代。條件艱苦，父母都沒有時間照顧他們，這些孩子過得不是一般的苦。

小華北由于疏于照顧、營養不良，瘦瘦的，弱不禁風。面色發黃而且身上長了很多疥瘡。剛進延安中央托兒所的時候，負責照顧的保育員茜平阿姨只能對小華北進行重點照顧。洗澡、擦藥、換藥、喂飯，花費了很多心思才被小華北的身體健康狀況調理得好一些。

小華北年歲太小，以為茜平阿姨才是自己的媽媽，總是“媽媽...媽媽”地喊。

 

延安中央托兒所的生活條件很苦很苦，抗日戰爭再加上國民黨當局對延安的經濟封鎖，糧食遠遠不夠，每個人都是節衣縮食，饑一頓飽一頓的。

但是孩子們還在長身體，至少要保證他們吃飽飯。所以戰士們把自己的口糧節省下來，保證孩子們每天每個人都能吃上雞蛋和雜糧。小華北和所有小朋友一樣，看到吃得就很開心，有得吃就好。他們年紀太小，什么也不懂。

小華北總是把茜平阿姨當“媽媽”，茜平阿姨糾正了她好幾次，告訴她，她的爸爸是劉伯承，媽媽是汪榮華。小華北總是迷茫地問：“那他們為什么不來看我？是不是不喜歡我？”

茜平阿姨每次聽到小華北這么問都很難過，她只能耐心地安撫小華北，“爸爸媽媽最愛小華北了，但是他們在前線打仗，不能經?；貋?，等戰爭結束了，他們就能好好陪著你了”。小華北聽了很開心，她也不懂什么是戰爭，也不懂什么時候結束，只要聽到爸爸媽媽能陪著她就很滿足。

 

然而茜平阿姨照顧小華北一段時間后離開了延安，被組織調去了別的地方。茜平阿姨走的那一天，給小華北洗了澡，一邊梳頭一邊說：“茜平阿姨很快會回來看你，你要乖乖的。”

小華北哭哭唧唧地送別茜平阿姨，但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別的東西吸引走了。1945年，小華北剛滿六歲。延安發生了一件大事，毛澤東、周恩來、王若飛等同志去往重慶進行和平談判。

明眼人都看出此行禍不單行、暗潮洶涌，可是劉伯承并沒有想到，國民特務會對他的孩子下狠手。國民黨特務殘殺老弱婦孺不是一天兩天了，共產黨員們的很多孩子之所以隱姓埋名、被寄養在農民家里就是為了不牽連到孩子們。幾十年過去了，反動派還是那么心狠手辣、喪心病狂，連無辜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8月18號的晚上，小華北和所有小孩子們洗漱完畢上床睡覺。托兒所院長拿著油燈查房，還有兩位值班的保育員很警惕地盯著四周的動靜。

 

有一個戴著頭巾的男人摸進了小華北所在的窯洞，小華北還沒有睡著，有個小朋友睡在小華北旁邊。聽到這個男人對小華北說：“你還認識我嗎，小華北？”

小華北點點頭，回答：“叔叔，我認識你。”然后這個男人對小華北說：“我給你吃餅干，你別說話。”

然后小華北被這個男人抱出去了，旁邊的小朋友年歲太小，沒有危險意識。而且小華北和這個叔叔認識，看起來關系很好，所以沒有跑出去告訴值班的保育員。

可是第二天，當小朋友一個個起床洗漱后，唯獨少了小華北。一個保育員跑到小華北的宿舍。被窩一動不動，頭也沒有露出來。保育員以為小華北生病了，喊了幾聲。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保育員心里有點慌。他拉開小華北的被子，被嚇得冒冷汗—昨天還活蹦亂跳的小華北僵硬地躺在被窩里，身上全是鮮血，干涸了。保育員看到小華北的肚子那里有被刀子挖的痕跡，少了一塊肉。

保育員愣在原地，忽然大喊：“院長！小華北...遇害了！”

延安中央托兒所的院長和保育員全部趕了過來，看到這個慘狀，立馬報告給劉伯承。劉伯承看到女兒慘死的情景，心痛得眼淚掉下來。劉伯承抱起女兒的尸體，親手埋葬。

延安保衛科接到這個噩耗，悲痛交加。謀害共產黨員的事情時有發生，防不勝防，但是為什么要狠到對一個孩子下手？孩子是無辜的，什么也不懂，就算和大人結怨，也不能牽連到無辜的人。

 

但是跟兇手講人性有用嗎？但凡兇手有一丁點人性，也不會對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下狠手，還割掉了孩子肚子上的一塊肉。

當時延安保衛科的負責人費了很大功夫調查這個惡性案件。從托兒所的孩子們到保育員以及周圍的人，全都調查過了。調查的線索卻串不到一起。

有個小孩子講，當晚看到小華北跟著那個叔叔走了，而且說認識這個叔叔。根據這個線索，只能推測出，這個兇手至少在延安潛伏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潛伏的手段很高明。

要和一個孩子建立起信任并不難，孩子們單純可愛，分辨不出壞人與好人，也分不出善良與邪惡。只要對他們和聲細語，給點糖果或者餅干，壞人很容易得到孩子們的信任。

六歲的小華北是沒有分辨能力，但是保育員也沒有嗎？那肯定是有的，但是如果對方的偽裝手段高明，那也能騙過保育員。孩子們日常接觸到的人，如果保育員覺得危險肯定是不會讓對方靠近的。

 

根據這一點推測，延安保衛科認為，這個人應當是個特務出身，而且這應該第一次執行任務，為的就是“一擊必殺”。而符合這個潛伏特點的就是反動派的特務。最關鍵的一點是，只有反動派的特務會對無辜的孩子們下手。

劉伯承私下沒有和人結仇，日本鬼子也早就退出中國大地。就算蔣介石和閻錫山私自留下了部分日本鬼子弄進他們的軍隊為的是有朝一日在戰場上對付共產黨的軍隊，可是日本特務的潛伏不可能不被發現，也不會潛伏那么長時間。既然能取得延安人民的信任而不被發現異常，必然要花費很多心思和時間。

那么符合這些推測和線索的只能是反動派的特務，長期和延安人民生活在一起，裝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然后一旦得到任務，立馬執行，逃出延安。

從小華北肚子上割掉的那塊肉找不到，應該是被特務帶走了，當做“論功行賞”的憑據，而且以某些反動派的變態心理，如果不能直接殺害劉伯承，那么殺害劉伯承的家人是能滿足他們的變態心理的，他們想象到劉伯承痛苦萬分的場景，也許心里會覺得非常痛快、愉悅。

 

除此之外，殺害小華北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這是重慶談判時期，蔣介石為了逼迫毛澤東同志答應他的不合理條件，所以下令讓閻錫山的軍隊在上黨那一片進攻鄧小平和劉伯承帶領的共產黨軍隊。

特務在此時動手，很顯然是得到了延安這邊軍事部署的情報。根據這一點看，這個特務隱藏非常深，很有可能打入了黨組織的內部，又或者又打入黨組織內部的人與他里應外合，傳遞消息。

但不論如何分析，這個特務的偽裝能力非常強。原本在1941年，延安保衛科已經將反動派潛伏在延安的特務都快一網打盡，如果這個人沒有被發現，只能說明要么級別非常非常高，反動派的那些特務因為級別低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要么是偽裝能力騙過了所有人。

反動派特務頭子戴笠培養特務的特點是只讓特務們潛伏，平時一動不動，但是到了戰爭時期，立馬激活，以此達到出其不意的目的。這個案子查了很久很久，大家都沒有放棄?？墒蔷褪菦]有查出來兇手是誰。

 

小華北和孩子們當時接觸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保育員的人手是不夠的，他們沒辦法做到一個保育員只盯著一個孩子。所以孩子們如果在玩耍時，外出時，被有心的特務接觸了，保育員是很難發現的。孩子們很小，對大人的長相記不太清楚。兇手當晚作案時，只拿著一個小手電，睡在小華北旁邊的小朋友應該沒看清兇手的長相。所以沒辦法根據小朋友的話語做肖像繪畫。也因此，很難認出兇手，因為不知道兇手長什么樣子。

延安保衛科的科長心細如發而且過目不忘，在蘇聯學過刑偵。他本人出動對劉伯承以及周圍的人全部進行過盤查、調查，但是兇手無法鎖定，只能確定是反動派的特務。

但是這個人直到劉伯承去世后都沒有找出來。有些人推測，這個兇手很可能潛伏在劉伯承的身邊。

給出的論點是，劉伯承當時安葬完小華北之后去了戰場，臨走前他說：“反動派想以我女兒的慘死讓我無法指揮戰役，他們錯了，我劉伯承絕對不會讓這次戰爭因我受到任何影響。

 

劉伯承走的時候，很可能這個特務也潛伏在隊伍里了。如果是這樣，那么延安保衛科無法全部盤查也是情有可原的。

除此之外，劉伯承在抗日戰爭期間及之前的戰役里，一向是百戰百勝，外號是“常勝將軍”。但是到了解放戰爭里，很多次都仿佛被敵軍摸準了脈絡一般，雖然最終劉伯承帶領解放軍化險為夷，但是這看起來并不正常。

另外，晚年的劉伯承一度失憶，什么也不記得了。這與年紀大了有關系，但是為什么偏偏是他？十大元帥里，唯獨劉伯承到了晚年是連戰爭片看都不看的，一直在回避一些東西。所以有些人猜測，也許那個人一直潛伏在劉伯承身邊都說不定，可能劉伯承的一系列看似反常的行為都有這個反動派特務在暗中搞鬼。

小華北被殺一案直到劉伯承躺在病床上都沒有告破，盡管劉伯承失憶了，可是他依然記得小華北。念叨著：“我對不起小華北，她的案子沒有告破，我是死不瞑目......”

 

殺害小華北的兇手至今沒有找到，也許這個反動派男特務也早就離開了人世，也許他也早就在解放前就不在人世了，但是那么多也許都是猜測。

小華北的無辜被害是劉伯承內心永遠的痛，她那么小，那么單純，什么也不懂。卻要面對反動派的殘忍與險惡，只有六歲就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